RK的秘密

某个世界线上怪盗的成长故事

让我们日夜兼程

一个不负责任的丫么脑洞。骑士团团长丫丽和女王殿下。

这些都是我用头滚键盘滚出来的,一切都是偶然和误会。请不要找我负责,因为我不会负责的!!!我不会!!!

滚毕,原名想起为“大清今天亡了吗?”,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内敛一点……

非常丧病但业已加入世界观全套午餐,谨慎食用。

提示:想看HE的人,停在第五节。



1.

“脚尖立起来!腿注意跟上动作!”

没有音乐,沉闷的空气打着拍子,一点点灰尘像心脏般闷热地跳动。她的大腿肌肉颤抖着拉扯起脚尖以达到正确的位置。地板很光滑,镜子很高,吊灯很亮,数个太阳一般还更灼热炫目。

动作愈发迟钝,拍子却一如往常地倒是越打越快。她绝望地追逐着时间,不自然地看到视网膜上的黑色光点,思维快速从四肢抽离。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肺叶时时骤然收紧,连带搅碎其他五脏六腑而不肯放松。她不得不从舞杆上滑下跪倒,流着汗防止这次真的吐出来。

镜子里的女孩和女人。女孩十四五年纪,穿着樱色的紧身舞服,而女人高梳着发髻,冷静干练的样子,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拍子继续走了一小会儿。女人走过去,停下节拍器。白炽灯如此炫目。

女孩依旧坐在那,她心理上拒绝起身。女人走到她身边,低下头看着她流汗喘息,却没有丝毫扶她起来的意思。

“公主,要休息一下吗。”

么么觉得语气里的讽刺不可能是错觉。她感到恶心。真的恶心。不过反正她时时感到恶心,所以她只回问。

“米拉多尼,离下节课还有多久?”

“十三分钟。”

“如果我说现在我想休息呢?”

“那么您这个月的成绩比上个月还要下降至少十七个百分点。”她像是在做一份肉厂营业报告,“过世的王和洛克先生应该都不会想看到这个的。”她想了想多说了一句。

么么不再问其他什么。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抗拒地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拍子继续一下下地敲打,她从未像此时那样憎恨时间。


熬过了一周三次的舞蹈课,世界也没有变得更友善些,日子也没变得好过到哪里去。天文数字种的舞蹈音乐礼仪冻疮般附着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不管哪一样但凡前面加上了“皇家”二字,便繁琐得想让人把发明这些东西的家伙揪出来好好教训一下。在许多次课程后,么么如此迫切地想要看这些可怜无辜的皇室艺术家受苦,让这些人知道创造力的正确去向,即使滋养他们的正是自己的家人。

这想法是不正确的,这些课程为她年轻有力的憎恨量身定做,虽然么么确定其中几位老师真的对她恨之入骨,但她无法对这种安排的正当性证实或者正伪。幼小的她为了安抚撕裂的伤口而盲目地相信,也许有一天,自己成为永远无人可以知晓真实自己的淑女为止,她只能任凭这些自认愚蠢花哨的东西占用自己的时间,层层覆盖在自己并不自信的面容上。

好在其他需要学习的一切让人稍稍释怀。紧接在舞蹈之后的地理包括自己和临近国家的地形地貌,她最喜欢用地图作为幻想的材料,沿着江河湖海逃离牢牢禁锢自己的复杂机枢。文学更是滋养了逃避的情绪。辛勤劳作之后在干草堆上啃着面包的农家女在她的想象中随时可以抛弃一切,率直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渴望,坐着载着干草的牛车,在期待中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连她自己都知道事情不是这样。

在一条陌生的大道上被无数人疯狂推挤,此时她可以前进的路只有充满针刺和盐碱的一条。至少她试着习惯过了,还是无法自抑地厌恶自己这样的囚徒,在历史的编织中被时间碾碎,闪电般速度地消失,一条低贱的生命毫无意义。

不必再看到任何星辰,因为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恋恋不舍中放弃了许愿的资格。她甘愿在重力的控制下,在设计好的泥坑中匍匐潜行。

这样,一切都没关系了。她笑,高速下坠。


2.

每天早上除课程外,么么必须要早起打扮以准备会见群臣的例会。这样的例会早上下午各有一次,每一次都要求正式的装束和优雅传统的仪式,而公主的着装格外复杂。于是她每次总是要花四十分钟在那里等待两位侍女在自己身上用她看不懂的技术飞速整理她的仪容,这里那里加加减减,魔法般消除她脸上的疲倦和苍白。

为了按时到达,她只能起得比他们都早。然而他们说的话,她还一句都听不懂。不管是描述此次货物出口条款的修改会对商品贸易做出多少改变,还是用道德教育来降低某些地区的犯罪率,兴建教堂所需物资造成的些许矛盾,恐怕不能依靠甜美的微笑来解决。但强颜欢笑是工作的一部分。

;)

她大声说道。

在几次试着跟上他们的说话节奏失败后,她时常开始神游。想着这些人大概把她当做练习演讲的道具,看着每个人的需要都比其他人更急切,每个人都比其他人更气愤更没有闲情逸致来在乎桌上任何人的感受。容忍这一切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今天早上的会面她以为也和其他时候没什么不同,大家争吵,拍桌,摊牌,装模作样地举例,没人在乎她是否存在——除了洛克先生。只有他会用担忧的目光时时投向她的方向,而她只会让他一次次失望,那又太痛苦了。

她梳妆打扮完毕,在几位随从的陪伴下,款步沿着西南城堡走廊走到会议室。洛克今天不在,没人在等着她。

门是开着的。大理石桌面天鹅绒的坐垫,支形吊灯高挂天穹。没人注意到她悄悄走进房间。她预想听到吵闹的叫喊,但不似平常,今天的会议室却如此安静。所有衣冠整洁的大臣掩嘴窃窃私语,交换那点换做平常会直接高声宣示的无比重要的话语。

么么不安地环顾四周,看到在嗡嗡作响的粘腻空气中,连体婴般密切交头接耳的人们间,一位少女端坐着。

少女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看神情也许稍大些。身着缀着凤鸟图案的红色丝织旗袍,在一群黑灰色打扮的大臣中间更显鲜艳耀眼。她的头发是缎子般的漆黑,精炼的直发上面用红绳绑起两个发团,一点点光反出来,未被绑起的头发服帖地沿着脖颈垂下,刚好及肩。修长的脖颈和背脊水鸟般自然地绷着,是满富活力的,能迅速联想到忍冬青焰色的累累果实,小而饱含破土而出的力量。

这位极挺拔的东洋人,以一种夺目的方式与此地格格不入。

么么注意到她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眼神却机敏地四处转动,大胆却警惕地观察周围的一切。注意到公主悄声进屋的她是第一个。于是一张未施脂粉的年轻的脸正对上公主的视线,毫不遮掩神情里的讶异。她友善地笑了。

么么顿觉自己如此失礼。她慌乱地逃回例行常规,匆忙就坐。大臣们的视线终于极不情愿地转向她。平日里她是不会在意的,但是这次却只感到带着痛感的焦灼。

说话啊。她也在看着自己呢。

么么逼迫自己开始会议,声音遥远虚幻。

她想死。

随后是简短的介绍。黑发姑娘抬手抱拳,漂亮地行了个礼,用清脆的声线自信冷静地叙述。

么么了解到姑娘名叫丫丽,是邻国富贾之女,由于家父脱不开身,和平日一样,由她来传达一些事务。她这次是来这里对之前的贸易条款修整表达意见的。背后的家族以富可敌国一词形容并不足够贴切,而是国家结构是围绕着这她家族代表的几种贸易建立起来的。此时她不止代表家族利益。

她在此只是来传达些想法,家父在下次的会面中也会出面,届时可以更详尽地进行讨论。

然后便是交换意见。蜡封的莎纸信和卷轴并排而列,红茶杯盘碰撞发出叮声,么么的注意力再也无法从那位姑娘身上移开。


3.

散场后么么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那一整周,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如何上课,如何在苦难里挣扎,如何见到新的老师,如何在自己的心中一次次走失方向。整个世界,除了那时候的残存的幻象,没什么事还真正重要。

丫丽回绝了住在宫内的邀请,她第一次来这个国家,想见识一下王都的风土人情,希望先免于宫殿层层叠叠的检查,给自己留出更多时间纵情探索。情有可原。么么想着,她又徒劳地命令自己放弃可以再有机会与她相遇的期待。

机会以她没有想到的机会袭来。这要从她的新礼仪老师开始说起。

新来的老师有一头明亮的橙色长发,人也如是,词句中透出活泼温柔的橙子味。本职似是个教育家,也有教育家该有的敏感多思。她几乎马上注意到了公主殿下的魂不守舍。那是刚好丫丽准备离开的前一天。么么坐在椅子上,幻想自己站在栈桥上与她挥手道别,目睹着载着她的船只离岸,将自己的思念带去地平线上的另一端。

课程间隔的休息时分,丝尔特为么么倒了杯茶。

“殿下您,是在想那黑发女孩吗?”

么么还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但她被人如此的关心着,而且一击戳到了痛处。她极力控制自己,低着头,手抓在蓝纹白底的碎花裙子上,颤抖着点头。丝尔特推推眼镜。

“那,逃走吧!”

么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头看向她。丝尔特的发梢在落地窗的光里明亮地摇摆着,带着茶的淡淡香气。

“我说,逃走吧。”


坐在颠簸的木板车上,么么从兜帽中回头张望被晨光梳洗的整个宫殿。身边所有的颜色莫测地变化着,随着华贵建筑的渐远,她逐渐感到充盈,并讶异于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装入取景框中的家是如此渺小不值一提。线状的流云从天空深处喷涌而出,它们在风中翻涌滚动,比任何金子都要明亮,比任何建筑都要宏伟,张扬果敢地存在着。

么么没想到自己如此简单地就离开了宫殿。丝尔特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完美地安排了一切,而自己只负责了无知。她知道自己可能被利用,可能被操纵,但那又怎样!她从未如此坚定,从未如此不顾一切。她必须今天见到那个人。她必须走。

视野两侧里的民宅疯狂后退,红砖赤瓦连成模糊不清的一片。头顶是第一次看到的宽广如无物的天空,脚下是未知的路,通向一个她想见到的人。

马车沿海而行。旭日东升,闪烁的光碎了一地,将建筑染上温暖的颜色。车轮碾过石路发出的嘎吱声和渐起的喧闹声重叠,此时正是沿海市集开始筹备开张的时候。人们笑着交谈,在下个瞬间与么么相遇,然后再远去在视野里。女人,男人,孩童,成筐的菜和鱼,生命与生活交织。么么停止呼吸。她目睹了整个世界的苏醒。它是如此自在地在清澈的空气里大口呼吸,和纵横的山脉,奔腾的水一样,共享无与伦比的单纯。

渐渐她看到港口,船只雪白桅杆高耸。怪物般巨大的远洋轮船刀切似的分割视野,可恶的渡轮像柜子里的骨瓷茶杯般复杂精致,用心地排列在那里等待着它的客人。

她的心越发激昂。千万排号角吹响,奏响在贯穿宫殿的大道上,苏醒的市集间,洒满碎金的海面,颠簸的石路,思乡的海员,玩闹的孩童,战栗的空气……她登上板车载着的木箱,没有抓紧斗篷任凭它被风吹散,在纷乱的景色里寻找。

黑发的姑娘!还是那个发型,那是那个挺拔的站姿,换了一件红色的布衣,黑色的布鞋束腰,站在那里等候船的来临。

“丫丽!”

么么跳下车,踉跄着扑上去,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4.

她注意了那个红发女孩很久。

打扮精美仪容得体,仙子般飘然入场。这个充斥着黑白灰的国家容不下这一头如火赤发似的,面容憔悴了些,但当她盯着自己时,总能感觉有些许情绪在那层层蕾丝花边下烧灼。

进入会场时那悲伤又自敛的神情,无法承受却强迫自己面对一切的样子。美丽遮掩不了失望但又努力遮掩的伤痛,一切都是精致却破碎的。

注意力一直被拉扯。在参加会谈之前早已讲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的她,只能靠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应对。她努力对抗自己想要冲上去安慰她的情绪。在昏暗的旅店里她盯着天花板自嘲地抽离,对方可是公主啊,自己又是谁呢。

面对大海和归家的船票,她想,要带着思念离开这个国家了,还有一点遗憾。

忽然,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然后一抹鲜艳的红色在眼前跳动。


5.

丫丽的船票延期又延期,但究竟是离开了。

但从此时开始她一次次回来,终于有一天决定要定居在庄园。

“我是第五个孩子家产也拿不到多少。他不肯放我走是因为我办事太利索啦!不过已经办妥了,你放心吧。”

她们躺在丝绒垫子上,被纱帘包围,丫丽转头看向么么,瞳孔里光芒流转,“成为公民之后,我要加入骑士团。”

么么眼里带笑地看着她。

“笑什么!这地方总要有个不会秃顶的人来保护你吧。”

然后公主吻上她的唇,两人在垫子上大笑着扭做一团,又一次把床搞得乱七八糟。


6.

宫殿建立的目的并不只是展示华美和财富。它强调秩序。仿佛是硬要把无形的结构用无人可以否认的形式表现出来。么么曾无数次地去尝试欣赏这种美,她没想到竟然成功之时竟是它的摧毁没落。

这真美。

侍从疾走奔逃。有人放了火,空气里充盈着焦糊的气味,滚滚热浪从宫殿底层向上蔓延,企图把女王赶出来,让她到宫殿的演讲台上,好让人们看看她狼狈的样子。她让他们如愿,用那温柔优雅舞蹈似的步子走上阳台,俯瞰庭院中愤怒的人民聚集。他们举着粗制的武器,用刺耳的语言叫喊着,满心期待地等待她割下的首级被插在粗木棍子上。

火焰里浓烟飞舞,如同挣脱蛛网的昆虫鸣叫上升。她没听到尖叫声,哭喊声。她一无所知般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切到底是崩塌陨落了。这一切终究是在她的手里结束了。她摇头苦笑,这些年的痛苦悲伤拼搏祈求,梦想里的力挽狂澜,结果只是过完了这样的一生。

她坐在自己沉思国家事务时常常倚靠的桦木椅子上,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各种各样的曾经中。她没能回忆太久。么么听见走廊里摩擦着的脚步声,她警觉地抬头看到门口的身影,冷气倒吸,起身冲了上去。

穿着盔甲的人崩塌般倒在地上。么么附身颤抖着双手摘下那缀着红穗的头盔,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奔流。女王吻上失去血色的嘴唇,眼泪和血液混合着一点呢喃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7.

“我说啊。”

“恩?”

“你还记得那次我傻乎乎地去找你吗?其实洛克和丝尔特在后面特别紧张地跟着,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掉到海里……”

“你那时候确实干得出来…是我我也会很紧张的啊……”

“丝尔特现在还会拿这件事来取笑我呢。见到她的话一定要向她道谢才行。还有洛克先生,总那么照顾我…他替我想了那么多,但我从没有跟他感恩的机会……”

“……”

“瑞琪也是,约会他多少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得暗中监视…他明明忙的要死…”

“很快就能见到了……”

“我们……失败了呢。”

“……”

“……我究竟还是没能做到。”

“……没关系,你很努力了。”

“谢谢,谢谢你陪我到这里。”

漫天火光照亮了女王的笑脸。肩上的重负随着天花板的崩塌而逐一消失,她终于感到自由。




尾声.

远处的山坡上,一个人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切。

失落又一次将渺小的她攫住,让她一次次地燃起希望再丢入地狱之火。她的拳头几次锤在树上,地面,机器的表层,控制面板上,但这个世界里,从革命如火如荼地席卷整个王国开始结局便早已明显得她无法否认。这样的终局她本已见证过了,但她只想看这两人到最后。

现在她看够了。

到此为止。这个时间线也以失败告终。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和如火的长发回到舱室里,愤怒和悲伤像远方的宫殿那样呼啸燃烧。她无法不想起自己遥远记忆里的那位姑娘,摇着头重重按下几个键,眼看着乌黑屏幕中映射出自己正在流泪。

处于休眠状态的舱室打着鲜红的光,几个指示灯闪烁,她一手揽过旁边一个玻璃罐子似的机器,抱住它抽泣起来。

但这似乎把它惊醒了,那个机器的三只小脚在空气里灵活地随意乱蹬。不一会儿她停止哭泣,擦干眼泪,打开设备,开始调整机器的参数,脸上漠然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整个舱室随着她的操作亮堂起来,以白光代替红色,照亮她娴熟的动作。

“怎样的选择才行呢……”

“下一次,去个荣凯活着的时间线吧。”

她呢喃自语。



--

#000

评论(2)
热度(5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RK的秘密 | Powered by LOFTER